那些青春過後,失約的朋友們

--

  曾經,我負氣地認定,所謂的友情,不過是青春賜予的南柯一夢。後來,時光告訴我,友情原來是......

.

  大學畢業一年後的生日,社群捎來朋友們的祝福,一個個熟悉又陌生的名子夾帶著賀詞,每則我只花幾秒鐘就滑過,唯獨,幾個特別的名子,凝固我的視線和指尖。她 / 他們是我學生時期的好朋友,就是每個女孩的青春裡或多或少都有的,當我們同在一起,就無所畏懼的朋友。會一起歡笑一起瘋,一起討論校園風雲人物,玩社團、夜唱、旅行、期末期中高喊 All Pass 聚在一起寫報告讀書,或是一起趴著睡歪。但畢業,就像友情的分水嶺,讓我們走向各方。隨著時間過去,我們褪下青澀的學生外衣,漸漸染上職場的顏色,繁忙讓我們碰面的時間愈來愈難敲定,好不容易相聚,話題也逐漸難以有共鳴,因為彼此的工作和經歷都不再一樣。於是乎,聚會從無人缺席,到總會有人臨時有事,但我沒有灰心,仍扮演著那個聚集大家的角色,像努力捧著流沙的孩子,執拗地維繫著友情。直到某一次,辛苦敲定的聚會,最終只有自己到場,我坐在自己精挑細選的精緻咖啡廳,凝視空缺的座位,失望了。那一天,我翻開手寫的日記,看著過去的文字,覺得陌生,居然有發生過這樣的事情?我們有過這樣的回憶?如果沒有寫日記,就像南柯一夢,連存在本身都令人忍不住起疑。我闔上日記本,負氣地認定,原來所謂的友情,不過是某個階段很親密的人,當你到新階段,就會在漫長忙碌的現實裡,相忘於江湖。那次之後,我不再當召集人,也不再回任何訊息,將曾經的朋友從生活中抹去。

.

  時隔一年,直到今天,社群上的生日祝福勾起我塵封已久的回憶,翻出當年的手寫日記本,發現自己邊翻邊嘴角上揚,也許,是時間平息了當年對朋友失約的憤怒,又或許,是我已足夠成熟看淡往事。我想,就算很難再回到從前,過去相伴左右一起經歷過的歡笑與悲傷,是青春裡真實存在過的溫暖回憶,因為不再熟悉熱絡而失望遺憾是自然,但不代表要抹滅她們的存在。我闔上有些泛黃的日記本,在曾經的好友們留下的祝福回覆欄,輸入「謝謝你」送出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