一篇自白
-- 沒有人
考卷刷刷的傳下,我依照前幾分鐘說好的方式,將答案寫的比平常大了幾倍,笨拙的將考卷湊向桌子左邊。旁邊的同學迅速瞄了幾眼便抄下了答案,撇了撇頭示意我翻面,她熟練的動作顯得第一次幫人作弊的我實在是十分遲鈍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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她是我升上高中的第一個朋友,漂亮、自信、善於社交,而我既普通也不擅言詞,有她這樣陽光的朋友,我很幸運。有天她撒嬌地向我求助,「拜託啦,我考不好會被我爸罵的,而且就這一次而已」,這時腦中的惡魔與天使交戰著,珍貴的友情和考試的公平性相比,哪個更重要些?我猶豫得並不久,況且她有苦衷,便選擇答應了她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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連著兩三次,她都以不同的理由向我請求幫她作弊,考試前也沒有複習課本的意願,我開始迷茫了,這究竟是朋友之間的義氣相助?還是我被當成了工具人來利用?十六歲的我明明應該要有自己的原則,卻還是為了這等事情而焦慮煩憂。最終我決定向那位同學坦白,一口氣說出:「我不想再幫忙作弊了,而且這不能真正幫助到妳。」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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她很冷淡的喔了一聲,空氣安靜的令人髮指,隨後的日子她不再與我交談。即使我想和其他同學互動也只得到敷衍的回應,能隱約感受到被孤立的氣息。她依然活躍開朗地遊走在社交圈,而我回到了最初的孤獨,不再以曾經自認為深厚的友情為原則,以真正的我開啟一個人的校園生活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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流光一瞬,如今回想,儘管斬斷了我盡力維持的友情,我很慶幸自己能親口終結這件事,雖然後悔當時不敢將此事告知師長,但我知道這是當時懦弱的我所能做出最順從本心、最勇敢的決定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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在我總是妥協的人生裡,當初的反抗抉擇,如同一顆昏黃的星,渺小微弱卻在黑暗中格外顯眼,適時提醒我,人本就生而自由,卻總是礙於人情世故、慾望利益的枷鎖,去輕信或盲從。而學習這檔事,不只有試卷上的知識,還有思考與權衡的能力,當我不能支配自己的感受,便會受旁人所支配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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高中三年過後,我選擇了喜歡的大學科系,養了一隻貓,也參與了國際志工;星海橫流,在偌大的宇宙,我作為一個人不過是微不足道的塵埃,所以盼能仔細的聆聽自己的聲音,做出當下最符合心靈的決定。即使身處動盪的世俗,也要保留一小片靈魂順著渴望的方向,去自由飛揚。